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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二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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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還是心疼他◎

薛放聽見“逐客令”三個字,目瞪口呆。

眼見薛放吃癟,江公公在旁倒是有點兒不忍。

正這會兒外間宮女來送雪梨蜂蜜甜湯,江公公知道此時楊儀絕不會想喝這個,本要讓她們退下,然而心念轉動,反而親自端了過來。

他陪笑道:“這是先前晚飯時候沒喝的,這雪梨湯是最潤肺止咳的,大人好歹吃一點兒。”說著向薛放悄悄地使了個眼色。

楊儀確實沒心思吃這個,想讓他拿下去,卻聽江公公道:“天色不早了,十七爺……該也吃過了晚飯吧?”

薛放福至心靈,怏怏道:“還沒有。”

楊儀擡頭:“都這會兒了,沒吃飯?幹什麽去了?”

薛放道:“之前老將軍傳我問話,我又去了崇文街……看過了小猷,家裏又找我……一直忙到這會兒,才得空過來。”

楊儀抿了抿唇:“你就沒在侯府吃點?”

其實扈遠侯確實是叫他在家裏的,因為扈遠侯也聽說了兵部將調動的事。

軍情上的調令,往往是雷霆萬鈞、不給人緩和機會,說動就動了。扈遠侯自然深知。

這兩日他其實也往兵部走動過,可就算相熟的上司同僚等,也愛莫能助,據說是宮中的決議。

扈遠侯心中郁卒,自然極想讓薛放在家裏多住些日子。

但薛放心裏記著今日在巡檢司的事,怕楊儀如何,哪裏還有心在家裏,就忙跑了來。

他沒有說,但楊儀怎會猜不到幾分。

一時啞然無語。

江太監見狀,便跟周圍幾個宮女打了個手勢,大家悄然無聲地向後退到了門外。

薛放見人去了,惦記楊儀那句“逐客令”,怕再惹她不高興,便仍是沒動。

楊儀把書放下,擡眸看他。

望著他鮮明的眉眼,這一瞬間,忽然感覺到他仿佛比在羈縻州的時候,清減了幾分。

心裏就沙沙地疼了起來。

“江公公。”楊儀叫了聲。

江太監從門口閃了出來:“大人有什麽吩咐?”

楊儀道:“叫……廚下做一碗面來。”她的嘴唇翕動,想問薛放想吃什麽,又打住,思忖著說道:“今晚上的栗子瘦肉煲……石斛參雞、乳鴿湯都不錯,若還有……”

“有,有,”江公公一疊聲答應,“大人稍等片刻。”

江太監回頭,交代一個小太監,速速去廚下催東西。

等人去了,旁邊的姜統領匪夷所思道:“這是……要留小侯爺吃飯嗎?”

江公公道:“興許是永安侯自己又餓了。”

姜統領哼道:“公公莫要說笑。”

江公公笑道:“那你知道還問?”

姜統領蹙眉:“小侯爺行事不端,夜間擅闖,永安侯也不怪罪,還留他吃飯?雖然說是訂了親,可還沒成親呢。只不過永安侯身份不同,素日才交際密切,但也不能……”

“不能什麽?”

“不能沒了體統分寸。”

江太監打量他凜然正直的臉色,道:“我忽然猜到皇上為何調姜大人來這裏了。”

姜統領道:“為什麽?皇上不過是想讓我等好生伺候看護永安侯罷了。還有什麽別的緣故?”

江太監笑道:“沒,我是說皇上看重姜大人你正直果敢,是個可用之人。”

姜統領哼道:“不必提了,今日便是大疏忽了,回頭若皇上怪罪起來,還不知如何。”

正說到這裏,便聽到裏頭有些說話的響動。

姜統領側耳,依稀是薛放道:“求你了,你要怎麽樣?”

楊儀沒出聲。

薛放低低道:“讓我給你跪下?”

姜統領的眼睛瞪大起來。

他是禁軍首領,跟巡檢司井水不犯河水,但對於薛放大名,自然如雷貫耳,對於他的為人行事,也頗有了解。

所以今晚上薛放幹出翻墻入院的事情,姜斯雖然生氣,但卻清楚,此人是天地無畏的,又能奈他何。

可是……萬萬想不到。

這麽驕縱不羈的少年,竟然會對著永安侯……

男兒膝下有黃金啊,剎那,姜統領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

楊儀心亂。

她當然並不是真的要趕薛放走,但一想到……心裏的氣難平。

可聽說他沒吃晚飯,卻又忍不住叫江公公去準備飯菜。

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

可是他卻狠的下來,若不是初十四洩露,他到底要瞞到何時。

“你不用誤會,你只管去,我不過是餓了,想再吃點東西而已。”楊儀故意冷了臉。竟跟江公公的說法如出一轍了。

薛放怎麽會相信這種話:“那好吧,你吃,我看著,看你吃完了,我再走。”

楊儀瞪了他一眼,把手中才抓起來的書往桌上一扔:“反正要走,早走早好。”

這句自然是另有所指了。

薛放心頭一頓,見楊儀起身,往旁邊走開,轉身不看他。

他想了想,靠近過去。

“你知道我最怕你晾著我,不理我。”薛放走到楊儀身後,伸手握她的肩:“姐姐……”

楊儀假裝沒聽見。

薛放道:“要不,我給你跪下賠罪?”

楊儀屏息:“你少胡說,我可當不起。”

“你怎麽當不起,”薛放有點口幹舌燥,“我如今想見你都難,方才在外頭差點跟他們打起來,我的手……”

楊儀轉頭:“碰到手臂了?”

薛放道:“也不算,就是有點酸酸麻麻的。”

楊儀磨了磨牙:“哼,你這個樣子……還調動什麽?”

薛放不敢還嘴,嘿嘿地笑。

楊儀卻沒心思跟他說笑,拉他到旁邊摁住,便解開他的衣裳,看他的手臂。

薛放本來也是托辭,何況先前那些侍衛很快發現他是誰,自然沒下狠招。

楊儀查看了片刻,終於說道:“兵部是什麽安排。”

薛放這次不敢隱瞞,老老實實說道:“雖不曾明說,但多半是去東邊……北境。”

楊儀在聽見初十四說兵部有安排的時候,便有一種預感。

畢竟前世,薛放這個時候其實是在北境的。

如今聽了他回答,只覺著果然如此,眼睛卻酸脹起來。

薛放見她沈默,便順勢握住手:“我不是故意瞞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開口。”

“有什麽不好開口的,這……本就是正經公務,”楊儀心裏的難受沒法形容,面上卻還淡淡地,“直接說就是了。難道我會阻礙你不成?”

她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退後兩步。

“楊儀……”

“我再無知,也知道軍情如火的意思,”楊儀並不看他,轉頭望著別處:“這很簡單,該你頂上去的,你就頂上去,我只有讚成,絕無二話。”

薛放心中潮湧:“楊儀。”一下子站了起來,不由分說將她摟入懷中。

楊儀撞在他的胸口,隱忍地咽了口氣:“放開。”

薛放道:“我不放。”

楊儀推不動他,停了片刻,道:“你去北境我不生氣,你瞞著我,我才不高興。明白嗎?”

“明白了,是我錯了。”薛放嗅著她身上那令人神醉的獨有香氣:“我不說,也還有一個緣故……我也舍不得,舍不得……”低頭在她的發端吻落。

此時,外間腳步聲響,江太監咳嗽了聲:“大人,飯菜可要送入?”

楊儀拍拍薛放,他這才將她松開。

不多會兒,一桌菜擺好了,除了楊儀晚上吃過的外,果然多了一碗鴿湯菜心銀絲面,以及一樣由海參,魚膠,鹿筋,豆腐,寬粉等煮成的燴菜,熱氣騰騰,香味四溢。

楊儀看在眼裏,心中欣慰。

江公公看旁邊那盞雪梨湯沒動,便道:“這甜湯也涼了,叫他們熱一熱?”見楊儀點頭,便叫宮女來端了出去。

薛放坐在桌邊吃飯,楊儀在旁邊,想借看書來穩定心神。

但眼睛總忍不住望他身上去瞧,而薛放顯然也心不在焉,一邊吃一邊望著她,就好像她才是主菜。

楊儀不由道:“你好好地吃,只管亂看什麽?”

薛放一開始吃的很快,聽了這句,卻又放慢了速度。

楊儀看了會兒,略有些困乏,就放下書。

正好江公公送了雪梨湯回來,卻是兩碗。

她取了一盞,看薛放。

江公公走到桌邊上,悄悄地往後指了指。

薛放其實已經吃飽了,可擔心楊儀再下逐客令,見江公公示意,他就搭訕著說:“對了,小猷還問我你怎麽沒回去呢。”

楊儀吃了口甜湯,聞言道:“你同他說了?”

“說了,瑤兒丫頭說叫你放心,她會好生照看的,”薛放蹭到桌邊,眼巴巴地看著她,並不動手:“好喝麽?”

“天都給你捅破了,這會兒裝什麽老實。”楊儀哼了聲,推了推另一碗。

此刻江太監叫宮女進來把桌子收拾去了,看看他們兩個坐在一起喝湯,便抿嘴出了門。

姜斯先前出去又巡邏了一遍,此刻回來,歪頭向內看了眼:“時候可不早了,還不走?”

江太監道:“你急什麽,才喝湯水呢。”

姜統領努了努嘴:“之前還要下逐客令,現在吃了飯不說,又喝上湯了?”

江太監笑道:“你這麽掃興做什麽?”

姜統領道:“是我掃興麽?永安侯才回來住第一日,這小侯爺就跟了來,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江太監嘖了聲:“那就別叫傳出去,你管好你的人,我管好我的人,不就行了?”

“說的輕巧,沒有不透風的墻。”

江公公卻揣手輕笑:“其實,倒也不用這樣,橫豎永安侯心裏有數。”

“永安侯雖能耐,可畢竟是女子,一心軟,就給拿捏了,”姜統領嘆了口氣:“男人啊,都是得隴望蜀的,你看著吧,喝完了湯,指不定又想什麽呢。”

江太監吃驚地望著他:“你怎麽這麽懂?”

姜統領瞥了眼,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這一刻沈默中,他便聽見裏頭楊儀道:“不行!”

姜斯只覺著頭發都豎了起來。

正給姜統領猜中了。

薛放吃著甜湯,只覺著這雪梨蜂蜜的甜把他之前的那些惶然無措都滋潤的平整舒坦了。

眼睛看著楊儀,望著她燈影下冰雪般的容色,真是越看越是心喜難耐。

“我晚上留在這裏好不好?”他鬼使神差地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楊儀眉眼不擡地回答:“不好。”

“為什麽?”

楊儀只吃了小半碗湯水,便放下了:“你說為什麽?”

薛放道:“改天我要離開了京內,不知何時見著,你讓我多守一守你才好。”

楊儀神色平靜:“正是因為你會離京,所以不如現在多習慣習慣。”

“這麽心狠?”薛放語塞:“我……就是在這裏睡一宿,又不是跟你睡在一起,橫豎讓我離你近些。”

“用不著。”

“姐姐……”他還想求。

“不行!”她提高了聲音。

兩個人目光相對,薛放眼珠亂轉,終於道:“好吧,我只是問問,不行就不行。”

他答應的這麽痛快,倒是讓楊儀有點意外。

正這時侯,江太監進來道:“已經亥時一刻了,大人是不是該安寢了?”

楊儀沈默不語。

薛放卻站了起來:“說的是,你該早點歇息,我也不打擾了。”

楊儀錯愕地望著他,薛放對江太監道:“也多謝江大哥幫我張羅飯菜。以後若是有機會,少不得我還來叨擾。”

江太監也詫異於他的“從善如流”,還未開口,薛放一拱手,向外走去。

楊儀望著他果斷走向門口的身影,滿心狐疑。

直到看見薛放將出門,她的心噗通亂跳:“等會兒。”

薛放止步,回頭看她。

楊儀道:“你要去哪裏?”

“我……”薛放眼神閃爍,笑道:“我自然是回侯府。”

楊儀籲了口氣,轉頭看向江太監:“勞煩江公公,收拾一個客房,請小侯爺歇息。”

江公公大為意外,薛放也有些詫異。

但江太監反應極快,立刻答應,退了出去。

裏間,薛放望著楊儀,疑惑地問道:“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楊儀道:“你出了這門,真的會回侯府?”

薛放眼中含笑:“不然呢。”

“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吧。”楊儀無聲一嘆:“今晚上在這裏歇著……既然打算要去北境,那就把身體養好,別叫人操心。”

當夜,薛放便歇在永安侯府的客房中。

楊儀自在臥房內安寢,一時卻睡不著。

她之所以改變主意,是因為她知道薛放的脾性,以他的脾氣,絕不可能那麽痛快答應,說走就走。

而在望著他離開之時,楊儀忽地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楊府,他因擔心有“刺客”對她不利,在屋頂悄悄默默守了三日的事。

她有一種預感,薛放絕不會乖乖地回侯府,萬一……

所以才叫住了他。

那會兒是夏日,她還擔心夜露濕寒,但現在已經入秋。

將近子時,姜統領跟江太監碰了頭,商議明日種種安排。

他又道:“我說什麽來著?到底住下了,之前痛快叫人趕走了的話,什麽事兒沒有。”

江公公道:“這在客房裏,也不打什麽緊。”

“哼,只盼這一宿安安分分的吧……就仗著永安侯心軟。”

話雖如此,姜統領心裏卻也知道,哪裏有人能夠扛得住這少年一團烈火般的情熱,連他聽見薛放說那句“我給你跪下”的時候,都忍不住心顫,何況是永安侯。

楊儀朦朧半宿,才勉強睡著。

不知是不是才換了地方,或者心裏有事,總是睡不踏實。

不知什麽時候,感覺一只臂膀輕輕地摟住了自己。

奇怪的是,楊儀一點兒不覺著驚訝,心裏反而有些安穩。

在那手臂把她往懷中攬的時候,楊儀就在模模糊糊中順勢向前靠過去。

“十七……”嘴裏嘟囔了一句,她從困意中掙紮,竭力擡眼皮想看看身邊的人,耳畔卻聽見他“嗯”了聲:“我在呢。”

這一聲仿佛有極大的催眠之效,楊儀不再掙動,合了眼皮,在他懷中安然沈睡。

薛放望著楊儀,舍不得閉上眼睛。

她把他留下,也同樣出乎他意料,而在目光相對的時候,薛放當然看得出,楊儀是看破了他的打算。

他本來確實是想故技重施,既然她不願意他留,那他就用自己的方式陪她。

可她到底還是心疼他的。

只有一點。

薛放很意外,楊儀對於他要離京的事情,反應這麽平靜。

本來還以為她至少會不舍、或者……她恐怕會想跟他一起去。

這是薛放所不允許的,一來她的身體必受不了東邊的極冷跟顛簸,二來,那可是戰場,不是她該去的地方。

所以薛放一直不知該怎麽跟楊儀開口。

不料楊儀這麽平靜地接受了這件事,而且也絲毫沒提要跟他同去的話。

這讓他又安心,又有些許異樣之感。

崇文街。

一大早,羅洺跟其他兩個兄弟柯三跟白四跑來看望廖小猷。

廖小猷昨兒晚上早早睡下,今日醒的也早。倒是難為了崇文街的廚子,寅時之時就起來忙活,兩個嬤嬤跟瑤兒等也跟著幫忙,才能將小猷的早飯準備妥當。

羅洺等人到的時候,小猷已經吃了飯,正在院子裏活動筋骨。

瑤兒本在旁邊看著,見羅洺他們來了,就去張羅叫人送茶。

在瑤兒離開後,坐在羅洺旁邊的、那在漕運司做倉守的柯三見左右無人,就神神秘秘地從袖子裏摸出一個紙包。

廖小猷看見:“是什麽東西?”

羅洺兩人也看過來,柯三對他們道:“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據說是婆羅洲那邊進貢來的寶貝,叫什麽‘阿伽陀’,是給皇上煉丹藥必用的,要是習武的人吃了,功力倍增,千金難求的。”

羅洺震驚,忙問:“這麽難得,你怎麽弄到的?”

柯三面上透出幾分得意之色:“這東西是漕運上送到的,暫時放在倉庫裏,專人看守,是我買了酒肉,費了點功夫,才好不容易弄出這一點來!”

廖小猷在旁聽見,大為不快,說道:“老三,你又幹這偷雞摸狗的事情!不是警告過你了不許再偷偷摸摸?叫人發現了我怎麽面對小太醫跟十七爺?”

柯三忙道:“我也是為了大哥你,我心想著老大要跟那個鄂極國的力士打擂臺,如果有了這個,一定是穩贏的!”

廖小猷不肯:“你把這個拿回去,我不用這些邪門歪道的,也是穩贏。”

羅洺則問:“既然是給皇上入藥的,管的自然嚴格,你幹這個,人家沒發現?”

柯三道:“我當然是加倍小心了。絕不會有人察覺,再說這藥本就金貴,只有那一小瓶,我只取了這兩顆。”

“不妥當,難道他們就不會數嗎?自然會發現少了,到時候追究起來呢?”

“就算發現少了,也未必懷疑到我的身上,再說,只要大哥能贏,我怎麽都行。”

說話間,柯三把那紙包打開,果然見兩顆綠豆大小的藥丸,實在看不出是什麽。

羅洺遲疑,柯三卻獻寶地給廖小猷道:“大哥,你吃了它吧。”

廖小猷不以為然,拒絕:“又不是好吃的,我才不吃呢。再說,昨日小太醫特意叫人回來告訴,讓我不要外出,不要隨便吃外邊的東西。”

柯三道:“這不是外邊的,是我孝敬大哥的。”

羅洺猶豫道:“永安侯派人叮囑過?”

廖小猷道:“當然啦。瑤兒也一直囑咐我呢。”

柯三看自己費心弄來的東西竟被嫌棄,便道:“他們要知道這是好東西,還巴不得叫大哥吃呢,只不過不能聲張出去。”

旁邊的白四也說道:“既然是婆羅洲進貢給皇上入藥的,必定是好的了?應該無恙吧,我最近聽人說那鄂極國的力士極其狠惡,我還替大哥捏一把汗呢。要不然……就吃了算了。至少能夠保險些。”

羅洺還算謹慎:“這種藥物,最好還是給永安侯過目,看看是什麽藥性,自己亂服恐怕不妥。”

柯三苦笑道:“偷來的東西怎麽好給永安侯知道?再說永安侯厲害,萬一看出是貢品怎麽辦?”

廖小猷道:“橫豎我不吃就完了,別麻煩。要是亂吃給小太醫知道了,怪罪我怎麽辦。”

柯三道:“大哥,你吃了這個,穩穩的贏,永安侯哪裏會怪罪?高興還來不及呢。”

廖小猷聽說楊儀會高興,卻有點猶豫。

柯三跟白四勸說,羅洺搖擺,廖小猷看看他們,終於耐不住聒噪,把藥接過來。

正試探著要送進嘴裏,瑤兒從外進來,一眼看到,問:“在幹什麽?”

廖小猷忙把手攥緊,握住了那兩顆藥。

瑤兒原本只是隨口一問,忽地看他這個動作,猛然警覺:“是什麽東西?”

目光飛快地掃過羅洺三人。

柯三忙道:“沒、沒什麽!”

羅洺也要打掩護,瑤兒卻又盯著廖小猷:“昨日永安侯派人回來吩咐的話還記不記得了?到底是什麽!”

她從沒這麽疾言厲色過,廖小猷一抖,竟忙把手探出,將那兩顆藥露出來,又道:“我沒吃。”

瑤兒本是恐嚇他,沒想到就真有東西。

一眼看到藥丸,整個人臉都白了,趕忙上前:“這是……哪裏來的、什麽?”

柯三低下頭,廖小猷倒是不想出賣他,便扯謊道:“是、是我撿到的,糖豆子。”

瑤兒的手有點發抖,她畢竟是俞鼐調教出來的,心胸見識等連小甘都比不上,一看這什麽糖豆子,就知道事情必定蹊蹺。

瑤兒掏出一塊手帕,上前把那兩顆藥撿了過去,她看向羅洺三人:“大戰在即,永安侯一再吩咐,不許亂吃東西!就是為防意外,你們……是要害死他嗎?”

羅洺陡然色變,柯三嚇得叫道:“不,不是,我是為了大哥好!”於是不敢隱瞞,就把這藥的來歷告訴了。

此時門上來說,楊儀跟薛放到了。

羅洺還想求瑤兒別說出此事,畢竟就算這藥丸是好的,那也必定會暴露柯三偷藥的事情,實在丟人,只怕柯三的差事都要沒了。

瑤兒卻道:“我看你們是糊塗不醒,到底怎麽樣,橫豎永安侯一看便知。”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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